口腔含漱液小编提示：那个在手术室和医生对骂的处长死了！自己任的性到头来都是要还的

口腔含漱液小编提示：这是一个真实的病例，希望所有看到这篇文章的人，不仅能够受益于这个病例中的医学科普知识，更能明白一个道理：那些年抽的烟、喝的酒、吃的肥肉、熬的夜、没有遵从的医嘱、自己任的性，到头来都是要还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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处长是一位退休干部，曾经是某国企的一把手，在正处的位置上干了十多年，是一位说一不二、雷厉风行的领导。如今已经退休2年，虽然还挂着高级工程师、专家顾问等闲职，却早已风光不再，连精神头，都大不如前了。

得知处长生病，还是处长夫人打电话过来咨询病情。电话里我才知道，处长两周前在当地医院住院，诊断为心肌梗死，如今仍然时不时觉得胸闷，还独自一个人一趟一趟往医院里跑，说是去拿药。

我在电话这头是那个焦急啊，为什么心梗不做急诊手术？为什么心梗了还往外跑？你们家也不是缺钱呀？十万个为什么是一个都不便在电话里说，也不好直接“骂”过去，只是催促他们赶紧到我这里来住院。

口腔含漱液小编提示：处长曾经是铁打的身体，工作起来那是一个狠，下属都怕他加班，因为他加起班来仿佛有使不完的劲，熬夜什么的，不在话下。

处长爱抽烟，抽起来腾云驾雾、烟雾缭绕，有时候开会时间稍微长一点，还需要秘书再去拿一包烟。

处长酒量也吓人，还没当处长的时候，经常一个人“干翻”一桌人。也凭着这身“硬功夫”，硬是从科员一步一步坐到处长的位置。

处长出生也不怎么显赫，当年也是读完初中就知青下乡了，后来国企招工时被招进来的。再后来通过自学，考取了中专，成了一名技术员，这么一路走来，全凭自己好学、肯干、玩命干。就算搁到现在，也是一个屌丝逆袭的励志故事，正能量满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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虽然我催得凶，他们也是隔了三四天才赶过来，说是家里有这样那样的事需要安排。

住院的时候，因为病房安排的问题，处长有些不高兴，但看得出来，也是按勒着性子。当惯了领导，那种范儿还是在的，好在我是当惯了下属，在红盾集团也是磨砺了一二十年，应该表现得还不错。

诊断很快就出来了：冠心病、急性心梗恢复期、心功能不全。

我们平常说的冠心病，全称是：冠状动脉粥样硬化性心脏病。病根在动脉。

第一阶段是冠状动脉发生粥样硬化性的病变，冠状动脉就是心脏上面的动脉，负责运输血液，供应心肌；

第二阶段是由于动脉病变导致动脉管腔变窄，心肌的供血不足，就是我们说的心肌缺血；

第三阶段是心肌缺血严重，导致心功能受到影响，发展为心脏病。

第四阶段：当粥样斑块破裂或者增大，完全堵塞血管时，远端的心肌血供完全消失，就是心肌梗死。

当发生急性心梗后，最佳的治疗手段就是在短时间开通血管，让缺血的心肌恢复血供。所以，越早越好、越快越好。

然而处长为何没有采用这个方法呢？我估摸着，是他自己拒绝了手术。翻看下级医院的出院证，果真如此。问及原因，他就像没事人一样说：我觉得没啥，不需要手术。

我一时有点语塞。我遇到的有两类人会说这样的话，一类是确实穷，负担不起手术费用的；一类是文化水平特别低，固执己见的。而这位处长，显然不会缺钱，他不但富裕，而且医疗费几乎可以全报；而且他也不是没文化，说起来水平不可能太低。

好在我拥有一二十年红盾集团的工作经验，面对这种退休干部，还是有些办法。动之以情晓之以理，终于说服他接受介入治疗。

可惜的是他错过了最佳的治疗窗口，也不需要做急诊手术了。目前算是做一个冠脉造影检查，了解一下病变情况，有必要的话，把狭窄的部位处理了，避免再次发生心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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术前准备也就是一两天时间，很快，就进行手术了。

造影检查一看，吓人一跳：三支主要的血管，有两支都出了严重的问题。手术由主任亲自操刀（这也算我这个“医生朋友”的作用吧）。

其实“操刀”并不准确，因为介入手术不用刀，病人身上连切口都没有，只有针眼大小的一个穿刺点而已。

口腔含漱液小编提示：我们一般所说的介入治疗，都是通过外周血管穿刺，将导丝通过血管递送到目标部位，然后进行治疗。比如心脏冠脉支架，就是通过桡动脉或者股动脉进入。

处长被植入了5枚支架，花费十几万，大部分都能报销。遇到这种不用担心经费的病人，医生相对会比较开心，这倒不是嫌贫爱富，而是因为见惯了太多因为经费不足而放弃积极治疗的病人、也遭遇了太多因为欠费“逃跑”的病人。

出院的时候，处长挺高兴，我也是千叮咛万嘱咐，虽然放了支架，但药物治疗是根本，一定要坚持规范服药。而且，要求半年后来医院住院复查。处长满口答应了。

04

再次见到处长，是半年以后，他并不是按时来复查，而是出现心衰来住院。

又做了手术、又吃药，为毛还会心衰呢？我又开始十万个为什么。

情况跟我以前遇到的诸多病人相同：擅自停药、换药、继续抽烟……

处长显然情绪不好，我没问几句就开始发火。我只好把处长夫人喊出来，颇有些责怪的口吻问：为什么不监督他规范治疗啊？为什么不督促他戒烟啊？……

我的话还没说完，处长夫人就流泪了，一脸委屈：你可不知道，他是那个犟啊！这里开回去的药吃完了，他就说不用吃药了，好说歹说同意吃药了，又嫌去医院开药麻烦，要自己去药店买。后来还偷偷抽烟。在家里，吵也吵了，闹也闹了，就差打架了。你说他一个病人，我也不能跟他动手啊……

这个场面，我的段位是不够了，只能请主任出马，而且是请现任主任、老主任，分别去查房，主要目的是“教育”一下这位领导同志。

看在是科室领导的份上，虽然处长全程一脸黑线，但还是忍住了。可是等主任们一走，就开始跟老婆撒气。看得出来，处长夫人也是一忍再忍，估计换做生病前，她早就一走了之了。

检查结果出来了，心脏明显扩大了，心功能比之前也差了很多，如今病人不但走路会累，脚也会肿。再次造影的结果是血管又狭窄了，之前放的支架里面，也有的地方狭窄了。于是又植入3枚支架。这样，光放支架就是20来万了，相当于心脏里就装了一辆帕萨特。

为了能更好地缓解心衰，我们决定给他植入三腔起搏器。

在某些心脏扩大、心功能衰竭病人，其心脏的各部分，收缩和舒张不同步，这对本已恶化的心功能无疑是雪上加霜。这种情况下，可以选择植入三腔起搏器，将3根电极分别放在右心房、右心室、左心室，通过电刺激，让心脏各部分同步收缩，以达到改善心功能的作用。

这种治疗有一个缺点，就是：贵！   

一个三腔起搏器做下来，需要十几万，而且电量只能保证5、6年。

但是处长最不怕的，就是花钱。

手术进行得可谓异常艰难。

原因是做到一半，处长受不了，要坐起来。据说当时把主任都逼急了，都是急性子，在手术室对骂。

于是手术硬生生地中途结束了，只放了两根电极。相当于买了一部iPhone X，却只用来打电话和发短信。

那也没办法，继续再做的话，非得把心脏戳破不可。

而处长也不在乎，觉得这样就行了。

出院的时候，我给开了强心药地高辛，出院医嘱写得详细又详细，跟他交代的时候，他又开始发火，我也一肚子怨气，只是嘱咐他一定按照我在出院证上的医嘱吃药。回头又跟处长夫人和他女儿交代了吃药的事。

05

再次接到处长夫人的电话是一个寒冷的傍晚，但她一说起处长的情况，我就出了一身汗。

她告诉我，处长昏迷了，大便都拉在裤子里了。

不过上一句话是过去式。处长夫人也是泼辣，直接把处长扛上了车，然后自己开车把他送到了当地医院。据当地医生说，当时处长的心跳全部是起搏器心律，60次/分，而且伴严重的低血压。好在有起搏器，否则这条命就交代了。

而究其原因，竟然是地高辛中毒！！！

处长夫人说，处长在吃药时还骂骂咧咧地问，为什么这个药这么多。而实际上，那是4周的量！

洋地黄中毒是致命的，这个所有医生都知道，所以在用药时都特别小心，也会特别跟病人交代，一旦发现病人搞不清楚，我宁愿是不给他用这种药。

然而，这一次，我没有交代清楚！！虽然我交代了，但他确实没有明白。

汗水顺着我的背脊往下流。我自认为是一个耐心、仔细的医生，虽然水平不敢称一流，但做事小心谨慎，对病人也是自认为认真负责。但这一次——不对，这是我第二次，因为带着对病人的不满情绪，而没有把工作做到位。虽然交流是双方的事，交流障碍也有对方的责任，但如果他因此而离世，我如何能原谅自己？

好在那个起搏器救了他，处长夫人还是一个劲地在电话里感谢我，我含糊地应着，羞愧地挂上了电话。

好在他被救过来了，我心里默默地安慰自己。

06

我多么希望我能说服他，我能尽到我医生的职责。

后来由于工作和学习的需要，我离开了很长一段时间。因为找我也不方便了，他们就找其他医生了。

期间还是接到过很多次处长夫人的电话，处长还是挺让人佩服，硬是把抽了几十年的烟戒了，然而改不了的还是他的火爆脾气。动不动就发飙，就骂人，自己生气，还让别人也过不好。典型的A型性格。

就这么反反复复折腾了几年，后来听说处长走了。

站在现在这个时间点，我能够冷静地告诉自己，应该再对他耐心一些，用他能够接受的方式去对待他，就像辅导孩子做作业一样，生气，但要忍住。

但是，当你处在整个事件当中，当你正在经历着那种无奈的时刻，你真的很容易被情绪控制，从心里讨厌对方，不耐烦，回避，甚至会跟病人吵架。

处长走了，对他的家人而言，是悲伤的，但从另外一方面，或许也是解脱。

奋斗了一辈子，还算有点成绩，然而刚从一把手的位置上退下来，就开始与疾病做斗争，自己痛苦，周围的人也痛苦，就这么一直折腾，最后离开这个世界。

如今我似乎有所思，他需要的，可能不仅仅是身体上的治愈，更有内心的治愈。一位良医，应该兼而有之。

我不由起身，向漆黑的夜色深鞠一躬。处长虽已离世多年，但我想我会一直记住他，提醒自己不要被情绪所控制。

后 记

在多年的行医过程中，我遇到过很多“自以为是”的病人。这些病人，要不就是对疾病、对医学“一无所知”；要不就是“一知半解”，百度一下就以为自己是专家。这些病人大多预后都不好。

口腔含漱液小编提示：相反，另外一些“温顺”、“听话”的病人，往往能得到医生更多的关心——那种发自内心的关心。而那种“温顺”和内心的平和，在规范的治疗下，一定会有最大的获益。

希望每一位病人都能够与医生进行良好的沟通，也希望每一位医生都能与病人进行良好的沟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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